介绍
黄牛的贩卖渠道很难杜绝,包括国际足联赞助商赠送的门票、俄罗斯当地票务代理机构的正规门票,甚至还包括不法分子出售的假票。
当小莫突然决定去俄罗斯看世界杯的时候,距离开幕式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她查了好几家大型OTA,发现大多没有单张票可买,又不想买机票和酒店的套票,最后只好在一家二手闲置物品交易平台上,以3800元的价格买到了开幕式和揭幕战的头等舱门票。按照1美元兑6.4元人民币的汇率算,原价是3520元。
开幕式当天6月14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国际足联官网看到,除一场淘汰赛1/4决赛还剩余少量门票外,其他门票已全部出售。
小莫购买的这张彩票,是世界杯赞助商、二级赞助商蒙牛的彩票,是卖家在消费蒙牛产品时抽奖获得的。
世界杯门票在中国仍属稀缺资源,根据国际足联的售票规则,中国球迷购买门票的合法渠道只有官网和官方授权的代理商——盛凯体育旅行社。国际足联授权的大中华区旅行社为万达旅游,后者可以销售包括门票在内的旅游套餐产品,但不得单独销售门票,而前者可以同时销售门票和旅游套餐产品。
不过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采访中发现,“黄牛”渠道其实很难杜绝,这其中既有国际足联赞助商赠送的门票,也有俄罗斯当地票务代理机构的正版门票,甚至还有售卖假票的不法之徒。
国际足联的数据显示,自2017年9月开售以来,截至6月7日,全球已售出超过240万张门票,其中大部分被俄罗斯球迷购买(门票)。国际球迷占门票总数的54%,其中中国球迷购买了40251张门票。
鉴于官方统计仅包括通过官网和官方授权渠道的预订(包含赞助商赠送的门票),中国游客获得的门票数量可能超过40251张。
暴利催生黄牛
“近日我们接到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的问询,告知有国内一些旅行社通过非官方渠道购买了3500张门票,通过非法手段办理球迷证,这些球迷到俄罗斯后,不仅没有拿到票,还携票失踪。原来,当初交给国内旅行社的授权书,包括组委会主席的签名,都是伪造的。”盛凯体育副总裁郑来6月13日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透露,历届世界杯倒票现象十分普遍,中间包括不少旅行社在内的不法商家,为了牟取暴利,铤而走险。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一些平台上有相当一部分世界杯产品供应商并非官方授权经销商,他们有的销售包含比赛门票的旅游产品,有的只销售比赛门票,还有的将门票和套票产品一起销售。
世界杯开幕前两周,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随机选取了全国近10家销售门票的旅行社,以消费者名义询问时发现,大部分旅行社门票所剩无几,但价格相差很大,一等座门票在3.5万至4.6万元之间,二等座门票在2.68万至3.33万元之间。随着世界杯临近,商家出票也十分踊跃,价格可商量,浮动价在1000元左右。
但按照国际足联官网的票价,决赛一等舱票价折合人民币7050元,二等舱票价为4550元,因此,一等舱票价溢价幅度大概是五六倍,二等舱票价溢价幅度甚至高达七八倍。
他们也在页面上解释了自己的溢价,一家公司表示,票价包含比赛门票、运送到指定地点的费用,以及FANID代理的费用。FANID即球迷身份证,是比赛入口检票的必备证件,除了免签入境,还可以自由出入主办城市,比赛日免费乘坐公共交通。按照官网流程,买票后,凭(票号,即票二维码上的16位数字)即可在线免费申请并获得FANID。
另一家公司则直接表示:“世界杯门票价格会受到全球需求旺盛等多种因素影响,同时我公司会收取代理服务费,预订价格一般会超过门票票面价值。您购买门票即表示您已了解并理解此情况,不会因此提出任何形式的投诉或诉讼。”
询问票源,商家均称是正规渠道,有客服会提到一个专业术语叫“控票”,即提前购票,说明公司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从正规渠道控票,票量达到几千张甚至几万张。这些票基本来自三个渠道:俄罗斯当地供应商直购、赞助商赠送、个人中奖者募集。
一位天津商家称,他在欧洲有票务公司,票都是赞助商和中奖者买的。一位成都商家甚至称,最近有不少黄牛找他们买票,“有票的都是在各大出境口岸有包机的旅行社,我们常年包机去俄罗斯,直接把票控制在手里。”
官方愤怒
事实上,国际足联正在严厉打击二级票务市场。国际足联近日表示,已于6月4日向日内瓦检察院提起刑事诉讼,指控该公司违反了不正当竞争法。 是一家全球性的在线平台,销售体育、音乐和其他娱乐活动的现场门票,注册地为美国特拉华州。
国际足联表示,过去几个月,它收到了大量来自个人、消费者保护机构和其他企业的投诉,这些投诉涉及不透明和欺骗性的商业行为。其他利益相关者此前已在瑞士针对该公司的不公平商业行为提起刑事诉讼,国际足联对此表示支持并采取了相应行动。
“国际足联打击二手票务市场的最终目的是将球迷安全放在第一位,确保2018年世界杯门票定价方案公平实施。”国际足联在官网上反复强调,是购买2018年世界杯门票的唯一官方合法网站,从任何其他渠道获得的门票一经查明将自动取消,持票人将被禁止入场,且不会获得任何退款或补偿。
国际足联还表示,欢迎俄罗斯近期对《行政违法行为法典》做出的修改,修改内容规定,未经授权转售、出售球票可能被处以最高达球票面值30倍的罚款。
6月13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小莫购票的平台上搜索“世界杯门票”等关键词,却找不到任何信息,页面提示“违法信息无法显示”。
上届世界杯中国市场门票销售乱象引发国际足联不满。当时媒体报道称,针对2014年巴西世界杯门票在中国市场违规销售的情况,国际足联在赛前两个月向时任中国足协执行副主席张健发出严厉信函,要求中国足协迅速向外界说明巴西世界杯门票销售情况,并会同相关部门制止违法侵权行为。
三大原因
非官方授权渠道为何有如此大的市场?最直接的原因似乎就是官方门票数量少,供应紧张,尤其是在淘汰赛阶段。
此前莫斯科时间6月8日23点,国际足联官网上线了最新一批世界杯门票,并在全球范围内以先到先得的方式发售,数小时内就售出了12万张门票,使本届世界杯门票总销量超过250万张。
郑来透露,截至6月13日,圣凯瑟琳中国区官方接待票(VIP)在国内已售出1万多张,剩余票已不多。6月13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万达旅游旗下体育观赛旅游平台万达五洲官网看到,单场观赛套票产品仅剩5场比赛有票出售。
在此前随机抽签销售阶段,中签率也是决定球迷能否如愿观赛的重要因素。据国际足联官网数据,2017年9月14日至10月12日首轮抽签,全球近350万球迷提出申请,但成功分配的门票仅有1万张,中签率不足18%。
此外,世界杯门票非实名制似乎也是倒票渠道滋生的原因之一。国际足联规定,一本护照(最多7场)最多可以抽取4张门票(一般是4个连续的座位),而这4张门票都写在同一个主申请人的名字下(3个辅申请人的名字不会印在门票上)。
一名商家在页面上告知消费者,赞助商、转播商和政府赠送的门票上只写有公司或组织名称,申请FANID的身份信息可以和购票时的身份信息不同。国际足联官网上没有任何文件或确认邮件提到世界杯门票实名制,也没有要求顾客带护照进场进行实名认证。
非实名制似乎是为了方便球迷通过官方渠道转让和转卖。国际足联在其官方网站上推出了专门的球票转让和转卖平台,允许持票人按照既定政策转卖自己的球票。主申请人不能转让自己的球票,但可以将原副申请人的球票转让给他人。
此外,黄牛票虽然价格虚高,但相对于迎宾票还是比较便宜的。盛凯体育旅游销售的决赛迎宾票售价7.6万元,上述商家销售的头等票价格仅为其一半。小组赛迎宾票售价7000元,官方销售的头等票售价约为1344元。
不过,除了一流的看台座位外,接待票还可以提供进入体育场安全区内部搭建的巨型帐篷中的社交接待区的权利,在那里可以享用赛前和赛后准备好的食物和饮料,还有官方纪念品、礼宾迎宾服务,以及比赛日从市内官方指定的集合点到体育场的往返班车服务。
对于像圣凯这样的专业体育旅游机构来说,他们也在通过掌握赛事资源构建竞争壁垒,他们还是上届世界杯大中华区官方接待门票销售代理商,也是欧足联大中华区独家官方授权代理商。
“我们采取全直销的方式,建立了完整的营销体系。”郑来表示,世界大赛必须遵守官方规则,球迷不能为了省一点钱而蒙受太大的损失。
(编辑:李庆余,邮箱:)